“今年除夕,我是在重庆吃的年夜饭。”5月13日,家住银川市西夏区星光巷社区的牛宝珍笑着告诉记者,今年春节她和老伴一起,约上弟弟妹妹,一行9人去重庆旅游过年。侄女从网上订了一家高档餐厅,年夜饭刚摆满桌,儿子的拜年问候就来了。视频那头,儿子问可否习惯重庆菜?牛宝珍连说:“不好不好,全是肉,腻!”
时光倒回60年。
1959年,也是除夕夜。10岁的牛宝珍随父母从四川来银已经5年,过去在家乡从未吃过面食,母亲不太会包饺子。大红的福字已经贴上了门,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歪七扭八的饺子跳下了锅……
说是肉饺子,不过是菜里找肉。当时买肉要凭票,父亲排了好久的队,才等来年夜饭上的“主角”。母亲把肉馅剁得稀碎,拌上多几倍的白菜。即便如此,饺子刚一下锅,香味早已扑鼻,牛宝珍和弟弟妹妹们搬着板凳,咽着口水等在桌前。
年夜饭的重头戏是母亲的拿手菜:萝卜炖肉皮。肉皮切成小丁,和胡萝卜、青萝卜、黄豆一起炖,炖到肉皮几乎化掉。这盆菜端上桌,只需片刻,即能见底。牛宝珍总结了“战斗经验”,一定要先抢肉皮,再吃萝卜,最后去拣黄豆,等弟弟妹妹们回过神来,盆里的肉皮已经所剩无几。
1999年,还是除夕夜。母亲已经过世8年,父亲离开也有5年了,除夕夜的餐桌上已经很久没有萝卜炖肉皮的香味了。自从父母离世后,作为长姐的牛宝珍每年过年都要将弟弟妹妹请到家里,继续着阖家团圆的热闹。在宁夏生活了半辈子,牛宝珍的面食做得炉火纯青,三鲜饺子更是一绝。大家庭的年夜饭,十几道菜对牛宝珍来说不在话下,超市里只有想不到没有买不到,食材供应充足,牛宝珍的拿手菜——红烧羊排又在年夜饭上挑起了大梁。
2018年,除夕夜。转年牛宝珍就满70岁了,她和老伴身体还算硬朗,两个儿子人到中年,在各自的岗位上有所建树,一个孙子上了大学,一个即将小升初,一家人和和美美。当晚,牛宝珍依旧准备红烧羊排,儿媳拦住了她:“妈,今年您歇着,尝尝您儿子的拿手菜。”
春节晚会拉开序幕,十几道菜全部就位,一家人准备举杯庆祝,压轴的菜怎么还没端上来?
大儿子笑得神秘,从厨房“请”出“特别嘉宾”,大家定睛一看,竟然是——凉拌三丝。“妈,过年都是大鱼大肉,这盘拌三丝给大家解解腻,也祝您和我爸健康长寿,一家人幸福长久!”儿子说。(记者 秦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