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献春近照。

　　过去公交售票员工作情景。资料图片

　　1985年，银川待发的公交车。晓君供图

　　栏目策划：丁洪　刘文静　李振文

　　本期采写：记者　刘旭卓　文/图

　　口述时间：2019年12月11日

　　口述地点：银川

　　口述人：姚献春

　　1963年生，1979年进入银川市公交公司工作，成为公交售票员，1990年岗位调整为公交司机，2013年4月退休。

　　从上个月21日起，银川最后一条人工售票的公交线也实行无人售票了，沿用了61年的人工售票模式画上句号，“公交售票员”在银川算是彻底消失了。说起这件事，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失落，毕竟我曾经做了11年的公交车售票员。不过，看到现在快速发展的公交事业，我更觉得售票员的消失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更好的开始。

　　A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一个是“土”，一个是“挤”

　　我是1979年进入银川公交公司上班的，那时候条件虽说艰苦，但已经好太多了，我师傅王玉密比我大20多岁，她们那一批人是银川最早的公交车售票员，她说起当时工作的情景，可真是艰苦。

　　1958年，宁夏回族自治区成立后，银川用3台解放牌卡车开通了1路线，也是银川第一条城市公交线。师傅说起当时的情景，有两个字我记忆最深，一个是“土”，一个是“挤”。

　　刚开通公交车的时候，因为是大卡车，车厢后边就用帆布支起来一个篷，乘客坐在车厢里。冬天的时候还好，夏天会把帆布篷揭掉，那时候的路基本都是土路，车一经过，尘土飞扬。所以他们售票员经常要围个纱巾什么的，捂得严严实实，要不然一趟车跑下来，耳朵里全是土。

　　再就是“挤”，这也没办法，就一趟线，人又那么多，只能挤。不止我师傅那个年代，到了我们上班的时候，这种情况依然存在，我记得最挤的时候，我们售票员和司机要下车，到后门那使劲往里边推乘客，要不然门关不上。把人挤进去了，我们再从前门上车。

　　B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抬行李、作劝导、防扒手

　　我上班的时候，条件比我师傅那时候已经好太多了，但还是很辛苦，我们早上五点半就得到岗，然后拎桶水擦车，那时候也没有皮手套，就直接用手拧干了毛巾擦，水很凉，所以很多售票员也因此落下了关节炎的毛病。

　　那个年代，除了卖票，售票员的职责真是不少。

　　首先是“搬运工”。1路车永远是最挤的，刚开通的时候挤，我上班的时候还是挤，有些乘客拿了一堆的行李，我们售票员就得帮着往上抬。再就是劝导员。老人上车了，售票员除了首先让座之外，还得劝导乘客让座，你得扯着嗓子喊，一遍遍地劝导，也是因为喊得太厉害，我一直都有咽炎。除了这些，还得当好安全员。过去的公交车上，扒手很多，我们售票员见得多了，也都认识了，所以每次见到车上出现扒手的时候，售票员还得学会“说暗语”（防止扒手事后报复），提醒乘客注意。

　　扒手一般都在前后门附近，所以我们就大声对乘客说：“往里走，都赶紧往里走，不要挡着门，注意安全。”有时候遇到一些没经验的乘客，我们会用胳膊使劲捣他一下，让他往里走。

　　C本世纪初：银川出现第一条无人售票线

　　2000年11月，银川在21路公交车上首次试行无人售票。12月，1路车也改成了无人售票。从那之后，慢慢地在19路、23路、8路等多条公交线路上陆续实行了无人售票。

　　当时我已经从售票员的岗位调整成了司机，也就是从2000年开始，无人售票车的司机同时也变成了疏导员、监督员，一辆车就一个司机负责。

　　可以说，那时候起，银川的公交售票员就已经开始退出了。背了十几年票夹子、零钱包的售票员，逐步分流到了公司的其他岗位。可能大家和我一样，心里会有些失落感，但看到乘坐公交车越来越简便和快捷，更多的是高兴。

　　D如今：轻松刷卡、手机支付

　　说实话，前几天看到咱们银川的公交都实行无人售票的新闻，我觉得挺自豪的，有人售票的时代结束了，迎来的是一个新的时代。你看现在，投币、刷卡、扫码……多种多样的购票方式出现了，越来越便捷，这多好啊。

　　前段时间我还去我们新的办公大楼参观，现在各方面条件比我们当初好得不是一点半点，我从上班到退休，一直在宁夏展览馆对面我们的老办公楼上班，暖气不好，光线也不好，因为条件限制，一楼就是修理间，楼下修车，楼上办公，环境可想而知。现在新的办公楼环境多好，修车也有专门的修理区，太方便了。

　　公司的讲解员告诉我一组数据：截至目前，银川已经售出城市公交通卡170余万张，平均每天的刷卡量是54万人次，在全市157条线路上实现了移动支付全覆盖……这些数据让人很激动。想起以前我们卖票时，为了递个零钱，撕张票，要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一趟车跑下来累个半死，现在真是觉得时代变化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