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里,总有一盏明亮的煤油灯。童年的夜晚,煤油灯在我的心里就是一种寄托,一种希望,只要煤油灯还亮着,我就感到了家的温馨。
小时候农村没有电灯,家家户户都用大小不等的瓶子灌上煤油,上面套个铁片做盖子,中间凿个孔,将一根粗棉线或火纸捻从孔上穿过去,划根火柴点着火,灯就亮了,人们的心也一下子亮堂起来。
我们村的学校在村外的庙里,晚上学校要上自习,晚饭后,我们几个小伙伴,每人手里端着一盏煤油灯,一边用手捂着灯,怕被风吹灭了,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这时,有个小伙伴手中的煤油灯,不小心让风吹灭了,我们几个人便叽叽喳喳围上前去,帮他点燃。时常,我做完作业已近深夜了,但我还要兴致勃勃地从梳头匣里翻出一叠各式各样的糖纸,凑着煤油灯发出的光亮,津津有味地一遍遍欣赏。这些糖纸大都是光临我家的亲戚们给的,我把吃糖后的糖纸搜集起来,然后用小剪刀刻上几个我喜爱的图案,因此总会遭到老师的制止。一晚上下来,我们的小鼻孔,总是让煤油灯的油烟熏得黑乎乎的。
我的童年是在煤油灯下度过的。难忘煤油灯下,母亲一针一线地为家人纳鞋底、缝衣裳;难忘煤油灯下父母亲在精打细算着家里的开销,为着生活艰难而发出的叹息;难忘煤油灯下,读书写作业的场景。每天晚饭过后,已经上小学的我趴在唯一的煤油灯下读书或做作业。我趴在最亮的地方,而母亲却坐在离灯光较远的床头,借着微弱的灯光,凭着感觉做针线活,那时我学习比较用功,就连吃稀饭的那点时间都不让煤油灯移走。
童年点煤油灯的时代,尽管人们很清贫,但没有人埋怨,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日子平和而安祥,宁静而淡泊。微弱的煤油灯光,驱散着劳累与寂寞。(李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