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颗果实都记得阳光雨露的名字
大刘是我的中学同学,那时候他还不叫大刘,自诩“文学青年”的他为自己取了个十分雅致的名字。但毕业后同学们都嫌叫着拗口,索性直接叫他大刘。
大刘是个有大志向的人。记得他在课堂上读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时,情绪饱满激昂,眼神里充满无限向往,还带着高举手臂的动作,仿佛想要立即化身鸿鹄,展翅高飞而去。老师说他肢体语言特别丰富,他却说是把心中的豪情完全释放出来了。
心比天高的大刘,却在大家诧异的眼神中落榜了。他没有选择复读,说条条大路通罗马,此生一定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不然连自己都对不起。
后来,大刘辗转到了北京,先是做了许多杂七杂八的工作,后来自己开了一家装饰公司,算是在大城市站稳了脚跟。大刘还利用业余时间搞些文学小创作,不求发表,只为愉悦心情。
本来大刘的生活时时会有锦上添花的事来诠释幸福的含义,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他的老父亲突然中风,住院治疗后走路不稳了,连话都说不了。
大刘有心让父亲来北京医治,可父亲拼命摇头,死活不去。大刘明白,父亲是个要面子的人,他这种形象连人都不愿见,更不可能去北京给儿子“丢人”。
权衡之后,大刘选择了把北京的一切归零,回老家陪父亲。他的这个决定,让所有人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有着“鸿鹄之志”的大刘吗?事实证明,大刘依旧是满腔壮志的大刘。
大刘回到老家,与老父亲生活在一起,陪他做康复训练。不久后,老父亲走路利索些了,而且能说话了。大刘欣慰极了,觉得自己做了人生中最正确的决定。
生活逐渐步入正轨,大刘开始计划承包村里的果园。正像他说的,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有心,在农村也可以做出一番事业。
这几年,大刘除了照顾父亲,其余时间用来打理果园。他把一个死气沉沉的果园打理得生机勃勃,村民们都说大刘让这个果园起死回生了。
果园的效益不错,大刘的生活又开始锦上添花了。果然是有一种人,干什么都错不了,到哪里都会带着他强大的气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如今,大刘闲暇时又拾起了他的“文学中年”爱好,时不时写几句诗,只为陶冶性情。他会坐在果树下,闻着草木的清香味作诗,说这样的诗接地气,最有味道。
前不久,大刘邀请我们一些老同学去他的果园采摘。大家到了果园里,立即撒了欢。
果树上果实累累,整个果园弥漫着丰收的气息。大刘一脸自豪地说:“大家先尝尝,你肯定没吃过这么甜的葡萄,没吃过这么脆的苹果!”
大家吃过后都赞不绝口,有个同学问:“大刘,你有啥特殊技术吧,是不是掌握了啥独家秘密武器?这才几年的功夫,种果树成了行家了!”
大刘听了哈哈一笑,用朗诵诗的语调说:“每颗果实,都记得阳光雨露的味道!”看着大刘那种深情而激昂的表情,让我们感觉又回到了中学时代的课堂里,还是那个满怀豪情和诗情的大刘。
“每颗果实都记得阳光雨露的名字”,大刘说得真好。我以为,这是他写的最好的一句诗。每颗果实都记得阳光雨露的名字,这里面的含义颇为耐人寻味呢!
人们只享受了果实的美味,而谁又曾想到它们是在阳光雨露中一天天成长起来的?果实记得阳光雨露的名字,它们感激大自然的恩赐。
大刘也是一颗懂得感恩的“果实”。(王国梁)
守望梓枫 摄
名字的故事
我是一名派出所协警,大家都叫我胡警官。那天我接到一个举报电话,出警后在一个出租房外抓到了嫌疑人,却因此差点惹下了麻烦。
租房的女人叫花蝴蝶,来行不雅之事的男人叫程梦生,但他们一口咬定他们是男女朋友,不是交易。我没抓到现行,不能断定性质,只是凭直觉认为他们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但是直觉不能定案。我便调档案查,结果令我出了一身冷汗。
女人的前夫就叫程梦生,两人是一个庄子的;眼前的这个程梦生与女人只隔3个庄子。网络上花蝴蝶前夫的照片是十年前的,方脸,眼前的这位是长脸。但是我知道,村庄的变迁在近二十年比过去二百年不差多少,很难说他俩不是一个人。至于外貌,环境对于人的改造作用是惊人的,尤其是对一个离婚漂泊的男人来说,面目全非不是没有可能。
我打电话给程梦生所在地的派出所,他们告诉我程庄就剩一个五保户老人了。程梦生没有登记任何信息。
他们特意替我问了那个留守老人,老人说程梦生可能已经死了,那天瓦斯爆炸,死了好几个人。程梦生没有家人,估计赔偿费都没人领。但老人又说,他也是听人说的。
怎么办呢?24小时后,没有证据必须放他离开。如果他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可能会被他投诉。虽然我只是协警,这个职业尽管很累,但我很热爱它,特别是穿着制服执行任务时。我很紧张,比眼前的程梦生更紧张。
还是说说程梦生吧。他高高瘦瘦的,头发稀疏干枯,一绺一绺的搭在脑门上,或是兀立着,就像秋天的稻草。皮肤暗黑,颧骨很高,一张脸都刮不下几两肉。眼睛里都是可怜巴巴的谄媚神色。
“胡警官,我和她真是男女朋友,您看,您就放了我吧?”他双手合十,曲着身子,整个人成了一个妖娆的S形,对我乞求着。双手的指甲很长,里面都是来历不明的褐色。身上一股香料和葱花混杂的味道。
“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厨师,小饭店的。”他保持着一棵歪脖子树的姿势。
这个答案应该是真的。我耳后的肉瘊子忽然针挑了般一惊。这个肉瘊子是我家的祖传,祖母有,我父亲有,我姑妈有,我妹妹和我都有。这好像是个记号。它经常会莫名地针扎一般惊一下神经。我经常会摸着它。现在,我就一边摸着它,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程梦生。
程梦生看着我的手,脸上忽然苍白起来,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说:“天龙师傅,我知道你认出来我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老婆……”
我是叫胡天龙,但是我不认识他啊!
“我是程蝶生,程梦生是我弟弟,辣娘子是我老婆。”
我想起来了。10年前我在南京路菜市场当临时收费员,程蝶生夫妇在那里卖卤菜。那时候程蝶生负责在家卤菜,他老婆负责卖,他很少露面,因此我不熟悉他。
他老婆外号辣娘子,从来不缴费,来硬的她就撒泼放赖,脱衣打滚的,我只好听之任之,后来被菜市场炒了鱿鱼。我这才干了协警。
我看着他,想着往事。
“我应聘保安,年龄超了,就拿我弟弟的身份证了……”
“是那女人找我的,她从来不收我的钱。每一次,她都哭得不行,好像生离死别一样。就你不抓我,我也不去了,瘆得慌。你罚我款吧,千万别拘留我!我老婆要是知道了……”
“老胡,你去把门口清理一下,下午您哥哥要来视察。”民警小陆路过我,拍拍我的肩膀,玩笑着。我比他大近30岁。
胡局长也叫胡天龙,和我的名字一模一样,并且我们只隔两个村子。(董改正)
记住别人的名字
刚毕业那年的一天,我独自去市局开会。去开会地点时,心中涌起一阵陌生感,心里怯生生的。
忽然有人叫我的名字:“安宁,安宁,开会地点临时变更啦!”我感到莫名的亲切和甜蜜。
抬眼看去,那人我并不认识,他正朝我挥手呢。
那人长我几岁,是市局的中层领导,负责会议接待。我好奇地想,他是怎么认识我的呢。寒暄后知道,他听说县局刚分来一位大学生,从网上看了我的简历,就把我的名字给记住了。
接着,他又“安宁,安宁”地唤着。在陌生的环境里,他这样直呼我的名字,让我感觉到,我俩像是交往了多年的好朋友。在家里,父老乡亲这样叫,兄弟姐妹这样叫。我和他没了陌生和隔阂。
后来的一天,我在办公室打扫卫生,想移动一下办公桌,一个人不好搬。我随口喊了一声:“海欣,过来帮一下忙。”
海欣是个小青年,听见同来办事的那个人唤他“海欣”,我也就记住了这个名字。正巧,他来单位办完事从门口经过,我就随口叫起“海欣”这个名字来。
海欣听见了,二话没说走了进来。他不仅帮我把沉重的办公桌搬好,还帮我打扫了卫生。临走他说,俺大老远过来,这里一个熟人也没有。听到您叫俺的名字,真亲切。还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叫俺。
记住一个人的名字,不单单是记住了一个人,还把一份尊重和美好存在了别人心里。从此,只要是来单位办事的人,我都会尽力记住他们的名字,再恰到好处地叫出来,送给他们亲切和甜蜜,消除彼此间的距离和隔阂。我还把他们的名字写下来,巧妙地珍藏在记忆里,用最亲切的呼唤和表达,在机关单位里给他们营造一个熟悉而温馨的“家”。(董国宾)
派上大用场的古人名字
南宋著名学者郑樵在《通志》一书中,旁征博引,认为我国在先秦时期只是用牛拉车,而真正用牛耕田则“始于西汉”。比郑樵稍晚的南宋著名学者王应麟反驳郑樵说,春秋时期就已经开始用牛耕田了,这个得到了后世学者的一致认可。
王应麟在他的《困学纪闻》一书中,通过分析孔子的2个学生的名字,得出了我国在春秋时期就已经开始用牛耕田的结论。王应麟分析的是孔子的学生司马犁和冉耕。司马犁(又名“耕”),字子牛。冉耕,字伯牛。从司马犁和冉耕的名和字中,可以看出犁和牛是密切相关的,耕和牛也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孔子是春秋时期的人,他的2个学生的名字中的“犁”和“牛”以及“耕”和“牛”是密切相关的,说明那个时候人们已经开始用牛来耕田了。
这样一来,王应麟通过当时人的名字解决了史学界很长时间争论不休的“牛耕田始于何时”的问题。
原来,古人在小时候有名,成年后除了名,还有字。而且,古人的,名和字一般在意思上都有某种密切的联系。比如,孟子名轲,字子舆。这里的“轲”和“舆”2个字的意思都和车有关系。诸葛亮,字孔明,“孔”是很、非常的意思,“很明”或“非常明”就是“亮”。著名的民族英雄岳飞,字鹏举,“鹏举”就是展翅高飞,名和字也有密切的联系。
因此,既然春秋时期孔子的2个学生中一个的名和字是“耕”“伯牛”,另一个的名和字是“犁”和“子牛”,那么,就证明当时的牛不仅是用来拉车的,而且已经开始耕田了。
王应麟正是利用古人名字中的密切联系,得出了“牛耕田始于春秋时期”的结论,真的是知识渊博,考证有据,别有匠心。
古人的名字竟然能派上这么大的用场,足见治学需要多读书,读书需要多留心,多留心处皆学问。(王吴军)
给“小白脸”的一封信
亲爱的你:
临近黄昏,风轻拂着绿树,树梢左右不定,不停地向我招手。这个时候,我总是透过窗看着被染红的天空,它似乎在奋不顾身地向我道别,直至大地的光辉遣散,黯然失色。于是我便想起了你们,忆起你,沉思于你告诉我的一切。
初遇,那日我与他步入水亭之中,只因天气炙热,酷暑的假日真令人煎熬呀。之后,便见一奇葩女生,穿着淡粉色的短袖,袖口处托着轻纱直至手腕处,白色的牛仔裤,还有潮爆了的补丁,但那脸直至现在也让我捧着肚子笑到抽筋。那原本就白嫩的脸上,抹着一层仿佛5毫米厚的防晒霜,那叫一个白的吓人,比女鬼还白。但那惨白的脸上却多几处黑色,别提多别扭了,我和他便没忍住,笑出声来,你更是气愤地瞪眼看着我俩,花一样的双眼固执地眨动着,舔了舔嘴唇上的冰淇淋,大叫道:“你俩笑啥?喂!”
知道吗?他说“小白脸”这个名字太适合你了,我也默认了。因为实在非你莫属。你时常同他与一群男生整天泡在一起,他说他不明白,我说他太愚蠢,便是如此,他总觉得失去了什么,再也寻不得了。
他告诉我,你买了一只小鸡送给他,橙色的。他认为那小鸡太可怜,又是你送的礼物,他太珍惜了,宝儿似的带回家,他母亲不让,便让他扔掉,他与母亲大吵了一架,被父亲因顶撞母亲暴揍了一顿,却无半步退让,父母拗不过他,便不再计较,他捧着橙色的小鸡,流着鼻血,抽搐着发青的脸,呲着牙,疯了一样的笑,他告诉我,他从未那样激动开心,那是源自灵魂深处难以自拔的幸福。
说个秘密,那只鸡被养大后让他爷爷吃了,哈哈。他不知道,阿姨让我保守秘密,估计他要是知道了,得疯掉了呀!
……
现在,你在另一所学校,他告诉我,你们应该有3年没见了。嗯,同在一片蓝天下,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我想他永远不会明白你的心意。他整天不正经,我曾尝试与他交流,他却更搞怪,真是无药可救,不明白他在掩饰什么?
两条各自前行的直线,奇妙地相交在一起,有一条尝试描绘这个点,改变行程,但却是无力回天,到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他说太多事情,太多话无法诉说,如果真要说,那么便是……愿一切安好,勿念勿忘。(烬恶)
脉脉含情念着你的名字
乡音
透过月色朦胧的河流
被浪花漾起的涟漪
成为星光下燃烧的高度
脉脉含情念着你的名字
所有触及的花瓣
都在时光的年轮里温婉而自然
透过擦肩而过的风景
被列车带走的思念
成为今夜睡梦中的私语
纷纷扬扬摇曳你的眼眸
所有默默的期待
都在这平行的轨道上渐行渐远
透过隔水相望的爱情
被时间泛黄的日记
成为今夜掌心的温柔
字里行间透露你的容颜
所有的钟爱的誓言
都在这旅途的辗转间弱不禁风
透过华灯璀璨的城市
被暗自珍藏的乡音
成为今夜失眠的见证
万家灯火剔透你的泪滴
所有的落幕掌声
都在这无奈的街头越发憔悴
远方升腾的炊烟
是谁摇曳午夜的婀娜多姿
让柔和的月色
和着飘飘洒洒的雪花
再次剔透冬日洁白的涟漪
是谁摇曳午夜亘古的钟声
让甜甜的梦呓
和着岁月的喟然长叹
再次定格冬日草原的马蹄
是谁摇曳午夜等待的叶片
让情感的绽放
和着篝火的满怀激情
再次点燃冬日的心潮澎湃
是谁摇曳故乡的缠绵乡愁
让潮湿的掌心
和着远方升腾的炊烟
再次胀痛冬日渴望的飞翔
(丁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