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德

　　官宦之家 曾祖张楷

　　张九德，字成仲，又字威仲，别号曙海，浙江慈溪人。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进士，万历三十六年（1608年）任松江知府，泰昌元年（1620年）以按察副使饬河东兵备，天启二年（1622年），晋升按察使驻守灵州。

　　《明史》无传，故其家世不详。北京大学李零教授考证孔子《圣迹图》时指出：“上海青浦孔宅旧有张楷曾孙张九德翻刻本”。据此得知张九德的曾祖父是张楷，而张楷是明代早期的大名人，是一位集朝臣、将领、诗人、画家、法学家于一身的多才多艺的著名人物。

　　张九德当进士以后，最初曾经担任的重要官职就是出任云间（松江）知府。1620年张九德到宁夏出任河东兵备时正是明朝的多事之秋，张九德来宁夏河东灵州，赴任督储河东道的时候，行至固原，听说宁夏外调士兵闹事，他急忙星夜赶路，到宁夏积极抚慰军士，避免了一场兵变的发生。

　　河逼灵州 面临“徙城”

　　黄河发怒的时候，给黄河沿岸各地带来灭顶之灾。明初洪武十七年（1384年），黄河发大水，建城历史长达1575年的灵州被黄河水淹没。也正是因为被黄河淹没，灵州被迫向东北方向，“城凡三徙”（张九德语）。张九德来灵州出任河东兵备时的灵州城，就已经是古灵州被淹没44年以后的宣德三年（1428年），灵州城第三次迁徙后修建的新灵州城，即今天的灵武市。张九德到宁夏时，黄河水逼近新灵州城，形势非常严峻。

　　看到黄河水逼近灵州城只有几十步的可怕情景，河东兵备张九德惊呼：“若此，是无灵州城矣！”如果黄河再这样向东逼下去，灵州城将第四次被淹没，就没有这个灵州城了！当时灵州城“人情汹汹，意非物力所能支，则议先徙民，或亟徙城，以为长策。”明朝洪武以来，灵州已经是“城凡三徙”了，现在人们为了逃避狂怒的黄河水“吞噬城闉”，又喊出“徙城”那就是要第四次迁徙灵州城了！

　　面对黄河逼近灵州城如此严峻的形势，特别是灵州官民纷纷议论要迁徙老百姓，并且还要第四次迁徙灵州城他去的时候，张九德对灵州官民大声疾呼：“御河犹御虏也，虏阑入，不逼之去，更延之入乎？且视势若建瓴而仅仅积薪委土，与阳侯争此之决耳”。张九德说：“城可徙而东，河独不可徙而西乎？”于是，他提出战胜“阳侯”唯一的法宝：“计非巨石砥柱之不可！”在黄河逼灵州城东徙的危机关头，张九德坚定地提出以修建灵州黄河石堤，逼迫黄河向西迁移，来阻挡黄河“吞噬城闉”。

　　捐俸二百 石堤之役

　　为了打好修建灵州黄河河堤的石堤之役，张九德带头捐出自己一月俸银二百两，打响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石堤之役”。因为张九德已经断定要“巨石砥柱”，所以，他一反过去用土加薪草的旧办法，决定采用新法，修建石堤。并在他亲自统率下，组建成一个精干的筑堤领导班子，开始“大兴石堤之役”。

　　灵州黄河修建石堤战役打响以后，有人议论纷纷，说什么“滨河皆流沙，不任受石，恐卒无成功！”黄河岸边都是流沙，受不住石块，投了也是徒劳。但张九德的态度坚决，他后来回忆说当时“予不无动！”但是，投石筑堤开始，“旋筑亦旋溃”，引得“众口益嚣”，反对的人更多了，然而，张九德仍然“坚持之”，他科学地分析在灵州黄河边投石筑堤旋筑亦旋溃的原因，指出：“此夫根底虚，故倾之易耳，非然水岂能负石而趋？”根据他的正确判断，他命令用“聚石而投之”，一天向黄河投八百艘船的石料，就这样，三天以后，石堤基础“始定”。有了一个坚实的基础，于是从南边实地累特别坚厚的石料修建堤首，也就是挡水码头，现在人称“丁坝”，长40多丈，“用遏水衝”，从丁坝码头开始“以次迤西而北”累石建灵州河堤。

　　灵州建堤 二年有半

　　张九德领导的灵州“石堤之役”，从天启癸亥三年（1623年）正月开工兴建，到天启乙丑五年（1625年）四月，总共用了两年零四个月，也就是长达840多天时间。张九德本人说“凡费时二年有半”，即近两年半时间。总计修建灵州黄河石堤，长度达六千多丈，约合二十多公里长。也就是说，平均20多天约修一里左右。关于整个石堤工程所需的资金，张九德写道：“往岁议堤请帑金（一）万二千，业奉旨下，部覆不果。”“今议三千金，犹虑不足”，但，张九德筹集资金为白银一千四百多两，修建灵州石堤，实际用银只用了“九百一十两有奇”，“然卒以有余”，还没有用完；整个石堤工程两年多，动用米麦六十石，“而储尚有余”。张九德还为秦渠修长湃，汉渠开芦洞；同时，创制水戽，利民灌溉。

　　张九德时的灵州城在今灵武市，而辖区包括古灵州城址所在地今吴忠市，在古城湾滨黄河岸上游的“南隅实地”之处，当在今吴忠市西南金积镇北靠黄河岸一带，笔者发现《吴忠市志》中《吴忠市地形图》上，正巧原秦渠乡今属金积镇最北面临黄河岸边，仍然保存下来一个紧靠黄河的地方叫河渠湃村，所谓“河渠湃”顾名思义，河者黄河，渠者秦渠，湃者堤也，因此，应当与黄河河堤和秦渠长湃相关，估计张九德可能就是从河渠湃村附近“实地”开始建灵州河堤，先建堤首40余丈，然后，以次迤西向北，修石堤，长6000余丈。秦渠长堤也应在其附近。

　　修三贤祠 以兹纪念

　　灵州官民盛赞张九德治河的功绩，称灵州石堤为“张公堤”，同时修《灵州三贤祠》，与王珣、杨一清，敬为三贤。以兹纪念。御史沈犹龙撰：《河东兵备道张九德去思碑记》中详细记载张九德修建灵州黄河河堤的经过之后，指出：“时号张公堤。”张公堤建成之后，立即显现出明显的效果，张九德本人指出“功甫成，而河辄徙而西，遂复由故道。先所受嚙，淤为滩，可耕可艺，去城已十数里矣。”崔尔进评价张九德修建石堤，指出：“（张）公堤筑既成，则有见于（黄）河渐内徙。”塞上宁夏有了防洪的保障，“徹塞始有金汤。”翰林院编修南居仁《灵州三贤碑记》也指出：“石堤克巩，（黄）河乃尔徙，（灵州）城赖以全。”（白述礼/文 作者系宁夏大学历史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