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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百年震柳
2018-11-10 07:41:37   
2018-11-10 07:41:37    来源:新消息报

梁衡手绘震柳图。

    我想,那海原大地震,震波绕地球三圈,移山填河,夺去二十八万人的生命,为什么单单留下这一株裂而不死的古柳?肯定是要对后人说点什么。地震最常见的遗址是倒塌的房屋,错裂的山体和沉默的堰塞湖。但那都是些无生命之物,只能苦着脸向人们展示过去的灾难。而这株灾后之柳却不同,它是一个活着的生命,以过来人的身份向我们宣示,战胜灾难唯有坚守。一百年了,它仍站在这里,敞开胸怀袒露着伤痕;又举起双臂,摇动青枝。它在说:活着多么美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扼杀生命。地球还照样转动。  ——梁衡《百年震柳》

梁衡手绘震柳图。 

  我想,那海原大地震,震波绕地球三圈,移山填河,夺去二十八万人的生命,为什么单单留下这一株裂而不死的古柳?肯定是要对后人说点什么。地震最常见的遗址是倒塌的房屋,错裂的山体和沉默的堰塞湖。但那都是些无生命之物,只能苦着脸向人们展示过去的灾难。而这株灾后之柳却不同,它是一个活着的生命,以过来人的身份向我们宣示,战胜灾难唯有坚守。一百年了,它仍站在这里,敞开胸怀袒露着伤痕;又举起双臂,摇动青枝。它在说:活着多么美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扼杀生命。地球还照样转动——梁衡《百年震柳》

  地震能摧毁一座山,却不能折断一株柳。

  两年前,自《人民日报》“大地”副刊拜读著名新闻理论家、散文家梁衡先生的散文《百年震柳》后,去海原寻访这棵古树就成为我心中的一个夙愿。

  哨马营寻古柳

  小车驶上高速路,从京藏转福银再转同海高速,近300公里的路程一路畅通,特别是驶入同海高速后车辆更少,黄土高原丘陵起伏,瓦蓝瓦蓝的天空上,大朵成堆的白云挂在车前,随我们一起奔行。

  在海原街市上询问了几个当地人去“震柳”的路,很遗憾他们都不知晓。我打开手机导航,定位寻找而去。沿着406县道向哨马营行驶32公里后转入村级水泥路。车过范台村,到达一个叫鸡肠子河的公交站台后,再往前走就没有了村庄。疑惑中,车翻过一个山梁,一拐弯突然发现沟底下一片绿色葱茏,同行者惊喜地喊道:“看!沟底就是‘震柳’吧?”路的前方停了一辆白色的小车,沟底四五个游客正围绕那几棵树拍照。车驶到跟前,我们兴奋地下了车,脚下路边立着一块碑,镌刻着“哨马营震柳”字样。

  下到沟底,只见三棵大柳树呈三角而立,每一棵的主干直径都有1米多,虽说树干底部已中空,呈枯朽之态,但高处却枝繁叶茂,葱郁苍劲,树冠相连遮住了沟道。

  离这三棵古柳二十余米远,还生长着两棵古柳,从沧桑的躯干可看出,它们和上面的三棵古柳大致同龄。最下面的一棵,虽说躯干底部相连一体,许是大地震,许是狂风,许是老朽后驮载不动繁茂生长的子孙,中空的躯体开裂分身,一侧倒地后扎下了根,不朽的躯干上又长出两棵树来,真是生生不息。五棵古柳或开裂或分枝,就像一个古老的家族系,爷爷驮载着自己的儿子,儿子再驮载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根是相连的,枝干也是相连的,就这样枝叶繁茂地生长着。

  百年震柳的传奇

  人老看脸,树老看皮。据说这5棵柳树已经有500年树龄了,地震之时它们已是400岁的高龄,而大难后至今又过了近百年。

  更令人震撼的是一棵“震柳”。它身高膀阔,蹲在那里足有一座小楼那么大。近百年前的一个傍晚,一场人类历史上罕见的“环球大震”的地震波洞穿柳树,将其一撕为两,树中可穿人而过,每一半都有合抱之粗。又经百年岁月的洗礼,满身皱褶的古柳“青筋暴突”,粗糙的纹路里可伸进一指头,但它仍顽强地活了下来,葱郁苍劲。百年来,在这个少有人来的山沟里,阳光暖暖地抚慰着它的身子,细雨轻轻地冲洗着它的伤口,它自身分泌着汁液,小心地自疗自养,生骨长肉。百年的疤痕,早已演化成许多起伏不平的条、块、洞、沟、瘤,像一块凝固的岩石,为我们定格了一段难忘的岁月。

  “震柳”作为地震活动在地表保存的典型的“活教材”,它又告诉我们怎样的一次“环球大震”呢?

  1920年12月16日晚8时06分,忽风暴大起,四野尘霾,大地开始颤动,雷声贯耳,犹如万马嘶鸣,霎时山移、地裂、河断、城陷,大地在疯狂晃动中完全失去自控。短短十几分钟内,70多座繁华城镇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震中在海原,因而被称为“海原大地震”。

  梁衡先生在《百年震柳》中写道:“当这条闪电穿过海原县的一条山谷时,谷中正有一片旺盛的柳树,它照样噼噼啪啪,一路撕了下去。但是没有想到,这些柔枝弱柳,虽被摇得东倒西歪,断枝拔根,却没有气绝身死。狂震之后,有一棵虽被撕为两半,但又挺起身子,顽强地活了下来,至今仍屹立在空谷之中。”

  欲问百年事,深山访古柳。站在沟底,我想应是这条沟谷的特殊环境成就了“震柳”的奇迹。“震柳”所在的地方是沟的顶端,也就是两山的夹角地,数百年来雨水和泉水从这儿流下,将沟谷冲刷得越来越深。今天看来,正是这条人迹罕至、无人知晓的封闭山沟,成就了古柳生长的天堂。在沟底现在还有一小片湿润的泥土,细细的水滴还在渗出,除了雨水的蓄存外,我想,应是从黄土大山下流出的。这山下这沟里应有地下河或是泉眼,水一直没有断,虽然它细密得听不到声响,但这水正是5棵古柳得以生生不息的源泉。

  震柳所在的哨马营,曾是古代屯兵之所。宋夏时,这里是两国的边界。明代时,因沟里有水,士兵在这里饮马,栽了许多柳树供拴马藏兵。现在,附近山坡上能看到几处废弃的农家院落,院中果树绿意浓浓。我禁不住想,院子里曾经住过怎样的一家人?他们与这些古柳相伴了多少年?

  夕阳西下,余晖静洒在黄土高原的梁峁沟坎。回望5棵孤独的古柳,已看不清它们敦实的身躯,但我知道,那团浓绿,在黄土大山里是那般生机盎然。(刘小胜)

【编辑】:杨丽
【责任编辑】:杨晓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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