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寄语:
莺啼燕语报新年,东风夜放花千树。
日月高悬天际,昨天和今天似乎没有什么不同,而当时光锦鲤跃过新年之门,眼前似乎又是一条崭新的河流。
这条河流,就是一幅深邃淡远的水墨画。河的一边,水瘦山寒,鸟兽隐迹;河的另一边,生机勃发,绿意葱茏。任何一边,都值得收藏与珍视。
享受一些,就要去承受另一些。现实的粗粝或许会将人心磨得生疼,梦想的倩影似乎总是远在天边。
一个人的格局,终究要看他的内心与什么对话。与一时一物对话,也许当下会激起无数浪花、赢得诸多赞叹,却无法与时间和真相匹敌;与千秋万世对话,也许注定长久漂泊、终生默默无闻,却收获了真正的自由与幸福。
气变知时易,不眠知夕永。爱到不能爱,聚到终须散。
生命的历程是一个整体,割裂开来就会显得渺小琐碎。而每一寸精进,每一份执着,每一次坚持,就像一粒孤零零的种子,相比于金灿灿的麦田。
智者视每天为新生。在一个个美好的节日里,开启新年之旅,开辟自己的简净时空,捂暖自己的纯净之心。
捧上一杯新沏的绿茶,在这新年伊始,珍惜这流年急景、这滚滚人潮、这浪漫红尘。
忍冬
从我家到单位的路上有一个街心公园。公园里绿树成荫,空气清新。一条干净整洁的石板路绕公园一周,石板路旁还平行铺设了绿色的塑胶跑道,东北角有小型足球场、篮球场,方便人们锻炼。
公园位于市区黄金地段,对面就是号称“城市中心”的银川金凤万达广场。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总担心这个公园会在某一天突然消失,长满了树木小草鲜花的土地会被改建成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变作商场或写字楼。直到有一天,我在公园北面尽头的草坪边发现了一根三四十公分高的水泥立柱,立柱上方刻着“永久性城市绿地”字样。既然是“永久性”,那么就表明这个公园应该会一直存在,不会被挪作它用了。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每个工作日的清晨,我会特意避开车水马龙的街道和行色匆匆的路人,绕进公园往单位走。初升的太阳慷慨地洒下点点金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斑斑驳驳地照在石板路上,给幽静的公园增添了几分清凉和沉静。道路两旁是高大挺拔的白杨树,树冠高耸入云,想要奋力去拥抱蔚蓝的天空。杨树内侧种满了柳、槐、椿、桑、松等各种树木,枝叶层层叠叠、遮天蔽日。披着黑白羽毛的喜鹊低着头在路边草地上轻巧地跳来跳去,它们有时候会抬起圆圆的小脑袋,用乌黑发亮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在说着什么。
走出公园之前会经过一条一米来宽的鹅卵石小路,两边有一株又一株三四米高的灌木。灌木上方的枝条自然随意地呈弧形弯弯低垂,给小路上方搭起了一道天然绿色穹顶。起初我并不知道这种灌木叫什么名字,只觉得它那么沉静温婉,给粗犷的北方城市增添了几许温柔。每当春季来临,灌木枝条上抽出无数嫩叶,沐浴着阳光雨露恣意生长。随着夏天的到来,枝头又开出了一树树先白后黄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及至秋天落入人间,灌木的叶子由绿变黄,一树花朵渐渐凋谢,凝结成了一颗颗珍珠般大小的红色果实。
就是这一树树珠圆玉润、晶莹剔透、红得耀眼夺目的果实,激起了我急于想知道它名字的强烈欲望。经过一番查找核对,我终于知道,这结满红果实的灌木,有着一个极其坚韧而又极其富有诗意的名字:忍冬。
忍冬,别称金银花,花朵、枝条均可入药,有清热解毒、消炎退肿的功效。忍冬开花时独特的一蒂两花形态,有如雌雄相伴,又似鸳鸯成双,因此被人们赋予了成双成对、真诚的爱等浪漫温馨的含义,是坚贞爱情的象征。有一首不知何时何人所作的诗,表达了人们对忍冬、对美好爱情的赞颂:“天地细蕴夏日长,金银两宝结鸳鸯。山盟不以风霜改,处处同心岁岁香。”
每当我从忍冬树下走过,那沉寂不语的枝条随着微风轻轻摇摆,在我头顶缓缓掠过,我静静地体会着这一刻“天地万物,唯我与树”的空灵和美好,世间一切繁杂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忍冬的一根根枝条、一片片绿叶、一颗颗红果,无一不蕴含着日月精华,蕴含着冰清玉洁,蕴含着纤尘未染。当寒冷的冬季挟裹着塞外的北风呼啸而来,杨树柳树槐树都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立于萧瑟风中,只有忍冬,在同样褪去了繁茂的树叶后,一颗颗红色的果实仍然在枝头傲然挺立。它们不畏严寒、迎风斗雪,坚贞不渝、高洁坚强。特别是大雪初霁之后,在凛冽悠远的万里晴空下,颗颗红色的忍冬果上覆盖着洁白的雪,白雪映得红果更加鲜红晶莹,红果衬得白雪愈发纯洁无暇,红、白两色与湛蓝的天空遥相呼应,构成了寒冬街头美妙奇特、动人心魄的一道风景。
忍冬,愿你永远如同你的名字一样,忍耐彻骨寒冬,静静积蓄能量,来年绚丽绽放。忍冬,愿我如同你一样。(陈玫)
图片新闻|瞬间
瞬间。秦岭 摄
古诗词中赏腊八
不少诗词蕴含着浓浓的腊八情。
杜甫在《腊日》中写道:“腊日常年暖尚遥,今年腊日冻全消。侵凌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纵酒欲谋良夜醉,还家初散紫宸朝。口脂面药随恩泽,翠管银罂下九霄。”诗中描写了今年腊日与往年腊日气候的不同,往年腊日天气还很冷,今年冰冻却已消融,柳枝已发出了绿叶。诗人高兴地欲辞朝还家纵酒欢饮,但想到皇帝曾赐他“口脂面药”的恩泽,诗人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能随便走开。
陆游的腊八节过得很是清新惬意:“腊月风和意已春,时因散策过吾邻。草烟漠漠柴门里,牛迹重重野水滨。多病所须惟药物,差科未动是闲人。今朝佛粥交相馈,更觉江村节物新。”虽是隆冬腊月,但江南已经开始回春。无论是柴门里淡绿的小草,还是野外放牧的牛儿,处处透着春的气息,而人们相互赠食腊八粥,更感觉到清新和睦的气息。
清人李福在《腊八粥》一诗中写道:“腊月八日粥,传自梵王国。七宝美调和,五味香掺入。用以供伊蒲,藉之作功德。僧民多好事,踵事增华饰。此风未汰除,歉岁尚沿袭。今晨或馈遗,啜这不能食。吾家住城南,饥民两寺集。男女叫号喧,老少街衢塞。失足命须臾,当风肤迸裂。怯者蒙面走,一路吞声泣。问尔泣何为,答之我无得。此景望见之,令我心凄恻。荒政十有二,蠲赈最下策。悭囊未易破,胥吏弊何敦。所以经费艰,安能按户给。吾佛好施舍,君子贵周急。愿言借粟多,苍生免菜色。此去虚莫偿,嗟叹复何益。安得布地金,凭杖大慈力。倦然对是的,趾望丞民粒。”这首诗写得悲凉凄切。诗人看到荒年民不聊生,对饥民寄予深切的同情。虽然当时官方在开元、瑞光两寺设粥厂救济贫民,但杯水车薪,无法解决灾区的困境。
进入国富民丰的今天,腊八节是一种传统的延续,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团聚,品尝腊八粥,尽情享受亲情,其乐融融。(陈爱萍)
外婆的小花猫
元旦这天早上,一只野猫叼走了我厨房里准备做菜的鱼,夺门而逃,我没有追上。我生气的一瞬间,突然想起了外婆家那只可爱的小花猫。
那年,亲戚给外婆送来一只刚满月的小花猫。猫是个咪猫,灰白相交的毛色似虎皮样的花纹,白爪子,小眼睛一眨一眨打量着我们,嘴里不停地叫着“喵喵……”形态十分可爱。外婆非常喜欢这只小花猫,每天像对待小公主一样精心伺候着它。外婆喂猫总是先把馍放到嘴里嚼成一团,然后放到小碗里拌点猪肝和奶粉,用开水一冲香气诱人。小花猫急不可待地张开小嘴,“啊呜”地吃着美食,不时的对外婆发出“喵喵……”的赞叹声。小花猫在外婆的精心喂养下长大,它担当起了捕鼠的天职。自从有了小花猫后,外婆家的老鼠明显减少了,老鼠只要听到小花猫“喵喵……”的叫声,就“不敢越雷池半步”。外婆逢人就夸:“小花猫能逼鼠!”
转眼间,小花猫来到外婆家已有六个年头了。外婆一直把它当娃来喂养,小花猫对她温顺乖巧也听话。白天,外婆干家务活,小花猫就在她旁边玩耍。时而“喵喵……”的叫她,见外婆不搭理它,就伸出舌头去舔她的手,又用白爪子敲打她,逗的外婆“哈哈”大笑。外婆时常放下手中的活和它说话,小花猫高兴得像个孩子,眼里是柔和的光芒,嘴里“喵喵……”地叫着,在地下打着滚,那个动人的画面令人陶醉。有时,外婆半天没看到小花猫,就会大叫一声:“咪咪!”小花猫就像听到命令似的,飞速跑到外婆面前“喵喵……”地报到。那年,外婆骨折躺在床上不能动,但她还是牵挂着小花猫,经常叮咛我买点把小花猫喂好。那些天,小花猫也不出去玩了,整天卧在外婆身边做伴。晚上,外婆睡觉打着呼噜,小花猫也打着呼噜。外婆醒了,它也醒了。小花猫用眼打量着外婆,嘴里发去“喵喵”的问候,外婆用手摸着它的头,脸上挂着欣慰的微笑。
2000年下第一场雪的那天晚上,外婆过世了。小花猫并不知道外婆已经走了,仍然睡在外婆的脚下做着香甜的梦。亲戚们怕小花猫碍事,就来逮它。小花猫醒了,蓦然间,它似乎明白了什么,“呜!”的一声哭叫,夺门而逃,不知去向。第二天早上,我在后院的玉米杆堆里发现了小花猫,就见它的眼皮下湿了一大片,眼里还在流着泪,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哭啼声,看到小花猫悲伤的样子,瞬间,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的内心被这个小精灵感动了。
我把小花猫抱回家,它几天不吃也不喝,奄奄一息。我把吃的、喝的放到它的面前,不停劝慰它,小花猫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几天后开始吃食了,但它的精神状态大不如从前了,它不爱“喵喵……”地叫了,性情也变得十分抑郁,总是紧闭着双眼,心事重重地晒着太阳。终于有一天,小花猫在抑郁中死去。我难过地把小花猫放进一个木盒子里,埋到了外婆的坟旁。我含泪跪在坟前,心里对外婆说:“外婆,我好想你!今天我把小花猫送来了,就让它继续给你做个伴吧!”
“喵喵……”外婆,你听到小花猫的叫声了吗?(张明)
拉煤汉子
小煤炉上烧着水。一只小凳侧放在煤炉前,脱了棉鞋,我将双脚搭在凳子上,倒一杯热茶,偶尔啜上两口,轻轻地翻着一本不算太厚的闲书。北风敲打着西头屋的窗户,寒气如同一个小偷悄悄地向虚掩的门缝里钻。
“大侄子,快开门!”
当我披衣套上鞋子走出堂屋,一辆载满乌黑蜂窝煤的架子车已稳稳停在了被白花花积雪覆盖着的小院里。车子的主人是我的一位本家叔叔。素日在路上遇到,他一定停下车和我叙几句话,谈得最多的还是他几个孩子的学习情况。
“我小哥早上说家里煤球快烧完了,要我先送两百斤”!
他边说边解下肩头拇指粗的麻绳,再用两手把洗得掉色的囫囵套在头上的线帽子翻到头顶,露出眼脸来。他那双线手套除了手背部分露出一点白的意思之外,其他部分全是黑黑的,军绿色的大衣前襟一半是油光光的一半是黑乎乎的。他的脚上还算利索,那是一双黄色的旧老保棉鞋,但鞋帮全是雪和煤球厂里沾上的煤渣。唯有说话时紧紧盯着你的炯炯有神的眼睛,让你感觉到那是一个内心善良而又乐观的“过来人”。
“你婶在家腌肉,今天我自个来,送完这趟去邻村……”他从车头抽出一张二尺来长一尺来宽的木板,边说边向木板上拾煤球。他拾煤球的速度并不因为与我叙话慢下来,仅一小会儿眼前的木板上就端端正正堆起两排煤球来,每排四层,每层五个。他双臂往上一提,木板便稳稳当当地离开车子。他轻车熟路地把煤球摆在厨房门后,再转过来拾第二趟,并拒绝了我搭手干活。
我倒了一瓷缸开水出来,他把右手手套脱掉,接过去喝了一小口,再长长吐了一口气。把杯子递还给我,他调转车头就要离开。我送出院子,他摆摆手自行离去。
积雪已有半尺多厚,车轮在雪中缓慢地转动。他两手握着车把,头部努力向前伸着,拇指粗的麻绳被拽得笔直。他每迈出一步,车轮便挪动一小截,他每迈出一步,积雪便被碾压一小段,他每迈出一步,春天便更近了一天。
时隔二十多年,每在寒冬中忆及此事,一股暖意自心底升起。(徐玉向)
打夯号子
农闲时节曾是农村老家砌房造屋的好时机。打夯时激越的号子声,还时不时地会响在我的耳边。
“石夯呀——举起哟!”“嗨呀嗨那个嗨呀嗨呀好啊!”这是人工打夯。哦,谁家又盖新房了。
这个“夯”是压场碾谷用的石滚扎的。石滚子竖起来,上边这头两面分别绑一根杠子,下边套四根米把长的麻绳,石滚顶端的洞里嵌一根十来厘米长的木棍,那是稳夯的扶手。九个人一班,其中一个人稳夯,四个人提杠,四个人拽绳;十八个人分两班轮流换着打。“夯”者,自是非“大”“力”不可,没有大力如何挺举得起那么重的石滚子?所以打夯的尽是庄上的强壮劳力。于是随着高亢的号子声,那本来笨重的石夯,会“嗖”的一下轻盈地飞起,“咚”的一声重重地砸下,把个村庄原本沉寂的夜晚砸得激情四溅,生动活泼。
领号子的人一般就是稳夯的。提杠的,拽绳的要的是劳力,相对来说,稳夯的活要轻松许多;但稳夯领号的肚子里要有“货”,要有“急”才,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到什么事物就编什么词,嗓子要亮,嘴上还要喊得出。这样的人,我们庄上有两位,也就两位,所以,庄上不管哪家砌房造屋要打夯,这两个人都是必请的;其他打夯的随便请谁都可,只要有劳力就行。
那时打夯是不付工钱的,但在打夯那晚置办酒席中,打夯人的那两桌八大碗要货真价实,特别是下面的“衬头”不能有。所谓“衬头”,就是其他桌上这碗肉下面衬的萝卜、茨菇等物。这八大碗实在的话,这夯也会打得实在。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家砌房时,第二天一位邻居对我父亲说:“你家这夯打得不丑,把我家碗柜里的碗都震得叮当响。”
打夯号子一般会用些吉言吉语,以讨吉庆,也不时地插诨打趣,往往这些号子更能鼓舞精神,激发干劲。石夯在这轻松的号子声中上下翻飞,沉闷的变得活泼了,沉重的变得轻盈了。有时众人也会捉弄稳夯领号子的,大家在号子声中加倍用力。一阵笑声之中,没有人感到累,没有人觉得苦,时间也似乎加快了脚步,房屋的基础也在号子声中坚实起来。
天亮了,屋基也夯实了,打夯号子隐去了;渐渐地,隐到历史的深处去了。(赵宽宏)
元元和旦旦
元元和旦旦是我二十年前邻居家的一对孪生姐弟,他们的母亲兰嫂结婚多年不孕,四处寻医问药,眼看着希望渺茫,正打算抱养亲戚家的孩子,此时,兰嫂有了身孕。那年元旦,突然听到邻居家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随后听到张哥说:“我媳妇生了一对龙凤胎……”
因为生在元旦,姐姐的乳名就叫元元,弟弟则叫旦旦。那几年,我正值人生花季,却因意外灾祸造成脊髓损伤,丧失了走路功能,犹如鸟儿折断了翅膀,卧于病榻,终日惶恐迷茫。那时元元和旦旦已满地乱跑了,元元活泼开朗,圆圆的小脸蛋红扑扑的,走到哪儿都像个小太阳。旦旦虎头虎脑的,调皮机灵,动辄就哇哇大哭,每次他鼻涕眼泪抹得小脸像个小花猫时,兰嫂就在一边笑嗔:“旦旦眼泪方便得很,你姑姑在养病,不准哭。”越说,旦旦就哭得越凶。
我是极喜欢小孩子的,元元和旦旦就像两只可爱的花蝴蝶,动辄飞到我身边。元元喜欢我梳的西瓜辫,旦旦缠着让我给他折纸飞机,我折的纸青蛙,一吹就蹦蹦跳跳,逗得姐弟俩拍手叫好。
有时他俩争东西互不相让,还抡起小拳头,我扯着嗓子吼都不奏效,我佯装生气,闭着眼睛谁也不理。他们看我恼了,一边一个凑到轮椅边,在我的脸颊上亲,鸡啄米似的,哈喇子抹得我满脸都是,我忍不住一笑,他们乐得满屋子蹦跳。我说:“那你们给姑姑背《三字经》。”两个宝宝就奶声奶气地背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我问:“融四岁,能让梨。兄则友,弟则恭。给你们讲过的,还记得吗?”旦旦说:“记得,就是旦旦要爱姐姐,不能打姐姐。”伶牙俐齿的元元也赶紧说:“姑姑,我要让着弟弟,不能跟他抢东西。”真是两个萌宝,我给每人奖励一颗棒棒糖。
有一年元旦,午休时我迷迷糊糊感觉被窝里有个圆溜溜的东西,吓了一跳,拿出来一看,是两个咸鸭蛋,抬头看到茶几上,还放着一大块生日蛋糕和巧克力,母亲告诉我,那天是元元和旦旦的生日,家乡的讲究是“小娃过岁一个蛋,大人过岁一碗面”。兰嫂说,她姑真是没白疼两个孩子!刚把生日蜡烛吹灭,两个宝宝异口同声说:“请姑姑吃蛋糕和巧克力!”
抬眼望窗外,屋檐下的冰凌子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七彩光晕,融化的水珠悄无声息地滴落,往事随着时光沉于岁月深处,我也离开家乡快二十年了。每年一到元旦,我就会想起那一对孪生姐弟,他们如阳光般的相伴,让我在人生最晦暗孤寂的日子,还能心中有暖、有爱、有希望,感谢他们用一份天真烂漫的童稚,温暖了我的艰难岁月。(李仙云)
宁夏行记(组诗)
(殷朋超)
通湖草原小记
心中的草原多是一望无际
天上的羊群追赶地上的牛群
多么浪漫与和谐
这是一群智者在对话
这是一群老学究在考察
……
多想用手中的笔为它们画像
在矛盾中挣扎,我丢下了所有画具
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它们走远了
走远了,好像又没什么
留影的人也走远了
与骆驼
在腾格里沙漠
扬起一把黄沙,虚构一个图腾
懂得知足常乐,不贪不恋
负重前行的骆驼
踩在松软的沙子上,大口喘息
我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在求饶
那黄沙深处掩埋的除了黏液
还有那独有的倔强
对骆驼来说,出使西域
做一个精通多门语言的使者
不需要反复起立与跪拜
这就是满足
这就是幸福的模样
在沙坡头写诗
在沙坡头除了写诗,我无所事事
绷劲儿的神经,需要别样的释放
放空自我,咬紧牙关。顺势而下
从200米的长度,60°的斜坡冲下
那一刻我无欲无求,像个酒鬼
那奔腾的黄河水在说三道四
远走高飞的云朵在窃窃私语
就连那松软的沙子也咯咯傻笑
扬一把黄沙随风飘扬
诗眼是一双会说话的嘴巴
石嘴山
(张评)
石嘴山的嘴是石头的
牙齿也是石头的
咀嚼着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石头
黄河流过嘴的时候形成了舌苔
蠕动柔软的红褐色的舌苔
内涵丰富——
黑色的石头是煤炭
红色的石头是硅石
白色的石头是石灰石
灰色的石头是铁矿石
金光闪闪的石头是金矿石
石嘴山这个嘴点石成金
点到哪儿,哪儿就金碧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