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档案】
岩羊,又名崖羊、石羊,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分布于中国西北部,是典型的高山动物,栖息在2400—5000米的高山裸岩带及与之相邻的高山草甸山坡上。
手绘:石琪慧
【精灵物语】
我家住在贺兰山上,在那里,我的同伴超过4万只。我们身形不大,却最擅长飞檐走壁,即使在90度的陡峭山崖上,仍能如履平地。我们被称为动物界的“攀岩高手”,拥有如此强大的逃生能力,凶猛的野兽能奈我何?
公羊的角粗壮有力。
【精灵故事】
“老黑,下山吃粮喽……”
“下山吃粮喽……”
“吃粮喽……”
一声召唤,空谷回响,声音掠过山脊,渐行渐远,只留下雄厚的尾音在群山峻岭间一点点扫过。
山巅上的岩羊。
片刻,东边的山坳、南边的山脊,冒出一个个移动的黑点。黑点逐渐增多,串成线、连成片,浩浩荡荡向聂洧涌来。
“今天来了客人,岩羊胆小认生,有的岩羊远远看到就不敢靠近。”聂洧说,平日,在银巴古驿投喂点“改善伙食”的岩羊少说也有一两百只,“今天只有五六十只。”
羊群听从召唤,下山被投喂。
可这已是记者所见过的最庞大的“岩羊军团”。
1月18日,10时不到,太阳嵌在两山之间,泼下一片金黄。贺兰山国家森林公园银巴古驿,借着科普员聂洧投喂之机,记者有机会与贺兰山上数量最多的“原著居民”亲密接触。
记者近距离拍摄的岩羊。
岩羊惯用山上的林草果腹,为什么还需要人工投喂?
“人工喂养持续了20多年。”聂洧说,最早,山里的护林员每天会带些玉米粒、胡萝卜定点喂羊,时间一长,这一片的岩羊也养成了习惯,每天早晨下山“打打牙祭”。2021年起,聂洧和同事接管喂养工作,一边为岩羊喂食,一边给游客科普贺兰山野生动物常识:“投喂的量虽然远远少于岩羊日常所需,但能为它们补充一定量的微量元素。经常下山吃食的岩羊,毛色明显好于同伴。”吃完“补品”,它们还会在附近饮水,泉边有人工放置的盐块供其舔舐,吃饱喝足后,阳光下,三三两两的岩羊散步、小憩,闲适自在。
饮完水,羊群开始舔舐盐砖。
多年来,附近的岩羊早已熟悉了“老黑……”这一声召唤,如同默契的约定,风雨无阻、不见不散。
“‘老黑’这个名字还有缘由。”聂洧说,十几年前,护林员喂食岩羊时,就发现这群羊中有一只毛色黑亮、身形魁梧的公羊事事占先,“喂食时,它不吃,其他羊就不能开动;回山时,它不走,其他羊就不会离开;求偶时,它瞅准的‘姑娘’,其他羊就不敢觊觎。”经过观察,此羊贵为“羊王”,护林员唤其“老黑”。
羊群休息时间。
十几年来,喂食的人换了几拨,喊羊下山的口号却一直未改。“粗略算来,‘老黑’在位足有14年。”聂洧说,岩羊与人类的年龄比约为1:6,“老黑”领导羊群从壮年直至暮年,“去年起,我在喂食时发现,‘老黑’真的老了,行动迟缓、目光呆滞,少了往日的威风。今年以来,再不见‘老黑’下山,应该已经寿终正寝了。”
羊王之后,群羊无首,往日“军团”渐成“三足鼎立”。
公岩羊的角粗壮而长,尽显雄性之美。
“这群羊中也有几只成年公羊勇猛好斗,表现出色,但却没有一只有能力统领‘全军’。”聂洧说,它们终归还是缺少了“老黑”的王者气派。
深山林樾,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族群,有团结协作,有爱恨争斗。
岩羊家族饭后散步。
作为它们的邻居,人类能做的,只有远观、尊重和保护。
正如我们对待如父亲般雄伟的贺兰山,一草一石,堪当守护。
攀岩高手在陡峭崖壁间进退自如。
远山静谧。
“老黑,下山吃粮喽……”
一声召唤,空谷回响。
(宁夏日报报业集团全媒体记者 李涛 秦磊 徐佳敏 祁国昌 文/图/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