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孤独了，会创造一个世界。为什么你被誉为枸杞红娘？因为你围绕枸杞的嫁接，为这世界提供了全新的育种思路，也为嫁接理论的突破提供了崭新的论据。难能可贵的是那么多孤独、那么多波折与磨难，都无法阻挡你对科学探索的赤诚……”

　　这是2013中央电视台农业科技人物颁奖典礼上的一段颁奖词，讲述的是被誉为“大地之子”的王成玉、马贵龄两位老人。结婚半个多世纪，他们一起做科研，退休后继续坚持科研工作20多年。当两位老人在节目中表白来生还要做夫妻时，引发全场落泪。

已是耄耋之年的王成玉、马贵龄在自己的“实验基地”里依旧专注。赫晨曦　摄

　　记者登门拜访时，两位老人正在自己的“实验基地”里看新实验嫁接农作物的长势。所谓“实验基地”，实际就是在小区自家窗前整理出的一小块空地，别看基地小，但地里的农作物却“科技感”十足。玉米冰草麦、枸杞西红柿、变色枸杞……这些“奇怪”的物种，都是他们用远缘式杂交技术培育的新品种，这种技术，可以培育出比常规育种技术更为高产优质、广适、高抗的新品种。

　　王成玉和马贵龄是西北农学院（现为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校友，也是甘肃老乡。1958年、1960年王成玉和马贵龄相继从西北农学院毕业，他们主动选择到宁夏参加建设。刚到宁夏，王成玉被分配到宁夏农科所（现农科院前身）做园艺作物育种和推广工作，一干就是20多年，之后又在银川糖厂、银川啤酒厂工作。马贵龄先后在宁夏农垦局、自治区人民医院工作。

青年时代的王成玉、马贵龄。

　　在农科所工作的那些年，王成玉一直有个念头，就是把品质优良的宁夏枸杞和蔬菜结合起来，让老百姓能吃上“保健蔬菜”。他的想法得到了同样热衷搞科研的妻子支持和认同。1961年，王成玉和马贵龄通过远缘杂交实验，将枸杞和番茄嫁接，培育的枸杞番茄获得了成功，但由于种种原因未能推广。此外，他筛选出了早熟莲花菜、茭瓜、弯籽梅豆、铁杆芹菜、橘黄嘉辰番茄、杂交南瓜等蔬菜新品种，让宁夏人民每年提早吃上了优质陆地蔬菜。

王成玉（左二）工作照。

　　1992年、1996年马贵龄和王成玉相继退休，但他们的科研之路却未停止。1991年，王成玉主导的“稀土农用推广”获国家级科技成果三等奖。1993年，王成玉主持研究的“甜菜夏育夏栽研究”获轻工部科技进步三等奖，同年获国务院特殊津贴和自治区政府颁发的农作物远缘无性杂交科研进步三等奖。1996年，王成玉主持研究的小麦、甜菜带作机械化配套研究成果通过专家鉴定立题推广，达到国内外先进水平。

　　2007年，王成玉和马贵龄决定重拾培育枸杞番茄等一系列远缘杂交育种工作。资金不够，老两口卖掉仅有的一套住房，借住在女儿家，大把的时间耗在了实验室。为解决杂交种子不发芽问题，夫妻俩就用体温催芽。在海南繁育品种时，他们住最便宜的农屋，吃最简单的饭菜。“不是逞能，而是认为工作就应该这样干，否则就对不起党和人民。这就是那个时代人们的精神，每个置身其中的人都会被这种精神氛围鼓励、激励着发光发热，建设祖国、建设宁夏。”王成玉说。

王成玉、马贵龄工作照。

　　寒来暑往十二载，王成玉夫妇坚持探索不停歇，利用独创的远缘复式杂交技术，让枸杞和番茄“结合”孕育出枸杞西红柿，让枸杞和辣椒“联姻”孕育出枸杞辣椒，让大豆和向日葵“结亲”孕育出大豆向日葵，把玉米“嫁”给水稻，成功结出玉米稻，让冰草和麦子“成亲”，孕育出了冰草小麦。

　　2016年8月，自治区科技厅组织国内顶级农业专家对王成玉夫妇的远缘研究成果进行了论证。专家们认为植物嫁接与远缘杂交导致基因水平转移是一个复杂的国际性科学难题，王成玉夫妇的工作为我国今后在该领域的科学研究提供了新的线索。

王成玉工作照。

　　今年，王成玉已经86岁高龄，马贵龄也83岁了，虽然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但他们为科技探索的脚步依然没有停驻。让远缘复式杂交技术为农作物育种提供全新思路，为农民致富带来更多的奇迹，这就是他和老伴一生的梦想。（宁夏新闻网记者 杨丽 实习生 赫晨曦/文，图片除署名外均由受访者提供）